近日，合邦所李嵘律师团队的巫影秋、郭泰律师代理的一起特殊的合同纠纷案件尘埃落定。该案中，张某（化名）因轻信网络占卜而被王某（化名）以占卜、改运的名义引诱消费40余万元，掏空家庭全部积蓄。最终，在合邦所李嵘律师团队的努力下，历时1年多，顺利追回了大部分款项，案件取得了圆满的结果。
1、案件基本情况
2023年5月，临近高考的张某因学业压力、家庭变故等陷入焦虑情绪。偶然间张某在抖音平台刷到王某的占卜视频，便添加了王某的微信。后在微信聊天沟通过程中，王某声称自己能“占卜、改运”，引诱张某向其支付费用进行“占卜、改运”。而张某以为自己运势不好，精神压力极大，便轻易相信了王某的话术，在之后的短短8个月内，被王某引诱“占卜、改运” 170多次，花费高达 40 余万元。
2024年1月，张某意识到被骗，要求王某退款。王某向张某退还约10万元后拒绝退还剩余款项。后张某向公安机关报案，但公安机关不予立案，张某遂委托合邦所李嵘律师团队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。李嵘律师团队分析案件材料后，以王某提供的“占卜、改运”服务违背公序良俗应当全部退款为由向法院提起诉讼。
2、王某的主要答辩观点
诉讼中，王某提出如下答辩观点：
1.王某提供的“占卜、改运”服务属于民俗文化咨询范畴，全国各地、从古至今均有，故王某提供的服务不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。
2.王某为张某提供了情绪价值服务，即使合同无效也应扣除王某所付出劳动的对价，包括但不限于时间、精力等。
3、本所律师回应
就王某的答辩，本所律师作出如下回应：
1.王某虚构事实进行“改运、测运”完全是封建迷信，违背公序良俗。在长达8个月的沟通过程中，王某一直声称自己能测运、改运，且不断使用话术，如说张某学运不好、张某母亲命里有煞、张某及家人会有健康问题、张某婚运不好等，引起张某恐慌情绪，引诱张某付费占卜、改运，张某与王某之间的服务合同应当无效。为支持上述主张，律师梳理了张某与王某之间的全部微信聊天记录，就张某向王某的170多笔付款，整理出王某制造恐慌、引诱张某付款的话术，累计截取2000多页微信聊天记录提交给法院。
2.王某的行为与中国传统民俗、习俗有本质区别。王某明知张某正处于焦虑之中，还不断故弄玄虚、虚构事实放大张某的焦虑，王某的行为具有很强的欺骗性，王某主要目的是牟利，其具有强烈的主观恶意，应退还全部款项。
4、案件结果
庭审过程中，王某认识到自身过错和应当承担的法律责任，愿意退还款项，法庭决定休庭组织调解。鉴于张某正在上学、急需用钱的现实情况，张某与王某达成调解，王某当庭向张某返还20余万元。最终，张某累计向王某追回30余万元。
本案张某能顺利追回大部分款项，不仅得益于律师团队花费大量时间精力梳理材料，还原王某引诱张某花钱占卜的事实真相。也得益于经办法官与律师团队的充分沟通，在考虑张某的现状及王某履行能力的基础上，积极促成调解。
5、律师分析
本案虽然以调解方式结案，但涉及的如下问题仍值得探讨：
1. “占卜、改运”活动是否属于我国传统民俗文化？
民俗是人们创造和世代相传的生活文化，是约定俗成的风尚、礼仪、习惯和禁忌的总和。例如春节放鞭炮、正月十五吃元宵、八月十五吃月饼等，都属于民俗范畴。民俗活动有群体性，同一地域的民众约定俗成，每家每户都遵守有关的礼俗和禁忌，而且长期不断重复。而迷信指人们相信占卜、风水、命相，进行测字、扶乩、请神、驱鬼、看风水、符水治病等活动。迷信活动具有很强的欺骗性，从事迷信活动的人装神弄鬼、妖言惑众，主要目的是牟利。（见引注1）
王某并非宗教教职人员，其“占卜、改运”既非宗教活动，也无法真正改变未来运势，主要是为了骗取改运费用，这显然不属于民俗文化活动。
2. “占卜、改运”活动是否属于心理辅导？
心理辅导以心理学理论为基础，服务内容包括心理咨询、情绪疏导、行为干预等，目的是帮助个体改善心理状态，解决心理问题，具有科学性和专业性。而 “占卜、改运”以预测未来、改变运势为目的，通过虚构事实、制造焦虑的话术来诱导消费，纯靠主观解释，缺乏科学依据。故 “占卜、改运”活动不属于心理辅导，应属于封建迷信活动。
6、结语
虽然民间占卜、算命、改运活动从古至今均有发生，但并非都是合法活动。尤其是近些年流行的网络占卜，不少号称自己可以“通灵、改运”的网络大师，打着“周易、五行、八卦”的名号来“占卜、改运”，但其实大师的真实身份和履历根本无从考证，其行为本质上都是使用话术制造焦虑、引起恐慌来骗取财产。我们应当清醒认识到，网络占卜不过是披着科学外衣的迷信骗局，如已经因此遭受财产损失，应当积极寻求法律帮助，尽快挽回损失。
引注1：人民网文章《如何区分民俗与封建迷信？学者：二者有很大区别》
文稿 郭泰
审核 李嵘 巫影秋
律师简介
李嵘律师，中山大学法律硕士，广东合邦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，管委会执行主任，广东省律师协会公司法专业委员会委员，广州市律师协会律师管理工作委员会委员，广州市律师协会证券法律专业委员会委员，广东省羽毛球协会理事。
李嵘律师擅长民商事疑难案件、公司投资与并购、建筑工程、股权争议、经济犯罪等复杂法律事务。同时担任多家知名企业的常年法律顾问。
巫影秋，专职律师，高级企业合规师。从业后，为十几家公司提供企业常年法律顾问服务，擅长与公司有关的纠纷、劳动纠纷、民间借贷纠纷、房屋租赁纠纷等民商事诉讼业务。
郭泰律师，西南政法大学法学硕士，广东合邦律师事务所专职律师，高级企业合规师。
郭泰律师主要从事民商事业务，曾为多家民营企业提供常年法律顾问服务，处理过多起建设工程纠纷、知识产权纠纷、合同纠纷、股权纠纷、劳动纠纷以及公司经营管理过程中产生的各类法律纠纷。
